县委办里的秋水长天第48章 老王头的退休倒计时
县委办的档案室里老王头戴着老花镜正一页一页地翻着泛黄的笔记本。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在灰尘弥漫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季秋水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师傅您又在这儿翻什么呢?档案室灰大别呛着。
老王头抬头眯着眼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展开:丫头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个。
他递过来一本2008年的县委会议记录本边角已经磨得发毛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会议要点、领导批示甚至还有当时县委班子的私下评价。
季秋水接过本子时注意到老王头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泛着不健康的黄色——那是长年吸烟留下的痕迹。
您还留着这个?季秋水翻了几页有些惊讶。
本子上的字迹工整有力记录的内容远比正式档案详细甚至在一些领导发言旁边还有老王头用红笔写的小字批注。
嘿干咱们这行的记性再好不如烂笔头。
老王头拍了拍旁边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最上面一本的封皮已经泛黄卷边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三十三年的县委办全在这儿了。
季秋水知道老王头在县委办待了大半辈子从文件收发员干到机要科科长再到现在的档案室负责人经历了几任县委书记的更迭见过太多起起落落。
她曾听人说老王头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是当时县委书记的得力助手后来不知为何被冷藏到档案室一待就是十几年。
师傅您这是……准备退休前整理资料?季秋水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碰到什么不该问的往事。
老王头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是啊还有三个月这些东西总得有个交代。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丫头你知道在县委办什么东西最值钱吗? 季秋水想了想:信息? 老王头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是'分寸'。
他重新戴上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就像《韩非子》里说的'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在官场掌握分寸比掌握信息更重要。
老王头合上笔记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县委办这种地方看着不起眼实际上是个'枢纽'。
上接领导下连部门中间还得防着同事。
你待了这一年了应该也看明白了。
季秋水点点头。
自从参与查处周国栋案后她对县委办的暗流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想起上个月办公室小张因为无意中透露了领导行程被调去偏远乡镇的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老王头竖起三根手指:在县委办混还是要记住原先给你说的三句话——'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 第一'不该问的不问'。
老王头敲了敲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论语》里有句话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在机关里更要谨记。
领导让你送文件你就送文件别打听文件里写的是什么;领导让你通知开会你就通知别问为什么突然开会。
知道得太多有时候是祸。
季秋水想起自己当初参与查周国栋时要不是问了小张的梦话又加上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如此这般的。
她轻声问道:师傅那要是真遇到重要的事也不能问吗? 老王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资治通鉴》里记载唐太宗问魏征:'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魏征回答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但这是对皇帝说的。
对我们这些小人物有时候装聋作哑才能活得长久。
他翻开一本笔记指着其中一页:看到这个了吗?2012年县委办的小李因为好奇问了句为什么突然查某位领导的账第二天就被调离了。
到现在十年过去了还在乡镇待着呢。
季秋水倒吸一口冷气默默记在心里。
第二'不该说的不说'。
老王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在县委办管住嘴比管住手还重要。
你今天跟同事抱怨一句领导明天这话就能传到领导耳朵里。
记住《增广贤文》里说的'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关系没到那份上别掏心窝子。
季秋水笑了:师傅您这是让我当'闷葫芦'啊? 老王头也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不是让你当哑巴是让你学会'选择性说话'。
该汇报的汇报该装傻的装傻。
《红楼梦》里王熙凤怎么说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机关里能把大事说小是本事能把小事说没是能耐。
那第三呢?季秋水往前凑了凑茶杯里的热气在她面前缭绕。
第三'不该做的不做'。
老王头眯起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在机关里最忌讳'越位'。
不是你的事别抢着干;不是你的权别伸手。
《道德经》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有些人觉得自己聪明到处揽活儿结果呢?活干了锅也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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