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多福女将军求我开枝散叶第129章 最安静的哗变
帅帐内那场由燕氏宗族元老燕文正发起的“逼宫”最终在燕倾城近乎崩溃的厉声呵斥下不欢而散。
十几位重臣将领带着复杂、失望甚至是不甘的神情沉默地退出了大帐。
燕倾城独自一人瘫坐在帅椅上帐外将士们的喧哗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厚茧隔绝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冰冷刺骨的寒意。
司马景......你好毒的计! 她以为自己面对的会是刀剑是兵临城下。
却从未想过敌人递过来的竟是一杯无色无味的毒酒而自己麾下最信任的臣子正满怀“忠义”亲手将这杯毒酒端到她的面前逼她饮下。
她输了吗? 不她还没有。
燕倾城猛地站起身眼中最后一丝软弱被决绝的疯狂所取代。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任何的解释都已是苍白无力。
她必须用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方式来回应这场诛心之战。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司马景这杯“毒酒”的烈性。
崩溃并非以她想象中那种激烈、尖锐、刀剑出鞘的形式到来。
它来得悄无声息恰如夜色中弥漫的毒雾看不见摸不着却在一呼一吸间侵蚀着这支军队的骨血。
谣言发酵的第三天。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军营的晨练已经开始。
但那本该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却变得有气无力士兵们挥刀出拳动作散漫得像在梦游。
每一刀每一枪都带着千斤重量充满了迟疑与茫然。
一名忠于燕倾城的年轻校尉实在看不下去他冲到队列前一把揪住一个明显在偷懒的士兵的衣领怒声呵斥:“你在干什么?!忘了军法吗?拿出你的力气来!” 那士兵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若是往常被校尉如此呵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可今天他只是缓缓抬起头没有畏惧没有辩解甚至没有愤怒。
他只是用一种混杂着讥诮、怜悯和一丝不屑的眼神静静地看着那名校尉。
那眼神仿佛在说:“那么起劲干嘛?给北境那个男人卖命值得吗?” 校尉的怒火瞬间被这道目光浇灭猛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一步。
他从那眼神中读懂了一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整个队列数百双眼睛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没有人说话但那种诡异的沉默比任何呐喊都更具杀伤力。
军心已经散了。
燕倾城披着一件狐裘大氅在亲兵的护卫下于营中巡视。
她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军队到底烂到了何种地步。
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所过之处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前一刻还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的士兵在看到她身影的瞬间便立刻作鸟兽散或低头擦拭兵器或转身整理内务动作僵硬而刻意。
曾经她的出现会引来无数狂热、崇拜的目光将士们会挺直胸膛用最洪亮的声音向她问好。
可现在那些目光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躲闪是规避是敬而远之的疏离。
他们甚至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她身上带着某种会传染的瘟疫。
她走进伤兵营想慰问几名在之前攻城战中负伤的勇士。
可那些前几日还以能和公主说上话为荣的汉子此刻却纷纷翻过身用后背对着她嘴里发出夸张的痛苦呻吟紧闭双眼装睡。
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如潮水般将燕倾城淹没。
傍晚的议事会上这种诡异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帅帐内将领们齐聚一堂。
燕倾城强打精神试图商议下一步的战略。
“诸位司马景虽然用焦土之策困住了我们但他同样将二十万大军摆在了洛京一线其后方必然空虚。
我意派出一支偏师绕道南下袭扰其粮道迫使其分兵......”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名将领打断了。
“公主末将以为不妥。
南下路途遥远地形复杂我军对当地情况不熟风险太大。
” “没错公主。
末将以为我们应当先巩固现有防区稳扎稳打。
”另一名将领立刻附和。
“稳扎稳打?我们连一块完整的田都找不到如何稳扎稳打?” “那也不能冒进!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 争论开始了。
将领们为了“向南”还是“向北”、“急进”还是“稳守”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吵得面红耳赤。
但他们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粮食。
他们的粮食只够支撑七天。
七天之后怎么办?这个问题无人提及。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唯一的答案在北方。
而“北境”这两个字如今已经成了军中最大的禁忌。
燕倾城静静地坐在帅位上看着下方那一张张或激动、或忧虑、或闪躲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她明白了。
他们不是在商议军情。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进行一场无声的对抗。
他们在逼她逼她在这个禁忌的话题上做出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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