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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新介第97章 老费家的玉镯奇案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老城区斑驳的砖墙费季就蹲在自家古玩店门口刷牙满嘴白沫顺着水泥地往下淌。

隔壁理发店的吴远航趿拉着人字拖过来抬脚就要往他屁股上踹老费你这破店三天没开张了吧? 呸!费季把牙刷往搪瓷缸里一扔溅起的水花正打在吴远航小腿肚上你懂个屁前儿收的宣德炉够吃半年。

他嘴上硬气眼睛却瞟向玻璃柜里那对落了灰的翡翠镯子——自打半年前从乡下收来愣是没人问过价。

正午的蝉鸣吵得人头疼卷帘门突然哗啦啦响起来。

费季从藤椅上弹起来看见个穿碎花裙的姑娘在门口探头马尾辫被汗黏在脖子上。

老板听说您这儿收老物件?她声音细细的手指头绞着帆布包带子。

费季鼻子抽了抽闻到股子医院消毒水的味儿。

他慢悠悠从柜台底下摸出个放大镜得看是什么货色。

姑娘从包里掏出个红绸包层层揭开是只羊脂玉镯在正午的日头底下泛着层青幽幽的光。

哟这是...费季手刚碰到镯子就顿住了。

玉是好玉可内圈有道头发丝似的裂纹像是被什么硬物硌出来的。

更怪的是镯子摸着比寻常玉器凉得多寒气顺着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奶奶临终前给的姑娘咬着嘴唇要不是弟弟要动手术...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费季眼角瞥见辆黑色奔驰停在巷口车牌尾号三个8。

他后背唰地冒了层冷汗这车牌他记得——上个月城南工地挖出明代官窑就是被这伙人截了胡。

镯子我要了。

费季抓过柜台上的计算器啪啪按出一串数。

姑娘眼睛瞪得溜圆三、三万?可典当行说最多八千...话没说完卷帘门被人拍得山响。

费季抄起镯子塞她怀里从后门走快! 碎花裙姑娘被费季推得一个踉跄怀里的红绸包差点摔在地上。

外头拍门声越来越急卷帘门哗啦哗啦震得整面墙都在抖。

吴远航突然从自家店里窜出来手里还攥着给客人刮脸的剃刀老费你他妈又惹什么祸了? 少废话!费季一脚踹开后门生锈的铁栓巷子口飘来呛人的汽车尾气。

碎花裙姑娘刚要往外跑突然被费季拽住手腕等等!他抄起柜台底下半瓶二锅头哗啦浇在姑娘帆布包上往西跑过两个路口就是派出所有人拦你就喊救火! 玻璃柜突然炸开漫天晶亮卷帘门被硬生生扯开半人高的缝隙。

费季抄起板凳腿砸在最先伸进来的胳膊上听见外头传来声惨叫。

吴远航你他娘看戏呢!他扭头吼了一嗓子剃头匠手里的剃刀已经架在第二个闯进来的寸头脖子上。

碎花裙姑娘消失在巷尾时费季正被个纹花臂的壮汉按在青砖墙上。

后槽牙磕出血腥味他眯着眼看见奔驰车后窗缓缓降下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冲他比了个手枪的手势。

警笛声由远及近那天下午费季蹲在派出所调解室里啃冷掉的肉包子。

做笔录的小警察敲着桌子训话:你说你见着永盛集团的人躲着走不行?上个月收保护费挨的打忘了? 人民警察同志费季把最后一口包子皮咽下去我这是见义勇为。

那姑娘弟弟白血病镯子要是落在永盛那帮孙子手里...话没说完调解室的门吱呀开了碎花裙姑娘搀着个穿病号服的男孩站在门口男孩手腕上赫然套着那只羊脂玉镯。

费季手里的豆浆啪地掉在地上。

他清清楚楚记得中午那镯子内圈有道裂纹可现在那玉镯通体浑圆在日光灯下泛着层温润的乳白色。

更邪门的是男孩惨白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警察叔叔男孩脆生生开口这个镯子会发热。

他举起手腕费季看见镯子内圈浮出几道暗红色纹路像血管又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调解室的日光灯突然滋啦滋啦闪烁起来墙角监控探头爆出一簇电火花。

那天深夜费季蹲在古玩店后院挖坑。

吴远航举着手电筒给他望风光束扫过篱笆外晃动的树影要我说直接报警算了这玩意邪性得很。

报个屁!费季把包着红绸布的玉镯埋进三尺深的土坑永盛集团养的风水先生不是吃干饭的你信不信明天他们就能摸过来...话音未落隔壁院子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两人对视一眼吴远航抄起铁锹翻过墙头手电筒照见个穿唐装的老头正撅着屁股在石榴树下刨土。

周半仙?费季扒着墙头乐了您这大半夜的改行当土拨鼠了?风水先生僵着脖子转身手里攥着个罗盘指针疯转。

老头突然瞪大眼睛盯着费季身后费老板你背上趴着的红衣女人...没跟你提过玉镯的来历? 暴雨是后半夜砸下来的。

费季缩在柜台后面翻县志泛黄的纸页上粘着张民国初年的老照片——穿红旗袍的新娘子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只羊脂玉镯。

照片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宣统三年米商张家小姐大婚当日投井镯随人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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