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柳壹佰捌拾捌 噩耗
一路凤遇竹小心提防倒是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大部队有序行进暮色渐沉一道峡谷如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官道的尽头。
主力大军已行至峡口人马皆疲决定在入峡前进行最后一次休整。
与此同时数里之外负责押运粮草的后军队伍中。
“将军!” 一人策马而至脸上带着行军后的疲惫更多的是犹疑。
是凤遇竹派出去的斥候。
她认出人斥候下马冲她作了一揖。
“将军前方落鹰峡……看着有些不对劲。
” 他措辞谨慎“东侧岩壁有几条新痕比往年看到的要深。
而且峡里太静了鸟叫虫鸣都少了七八分。
” 凤遇竹看着来人眼睛:“所以你觉得有问题?” 斥候微微抿唇:“属下说不好……就是觉得心里发毛。
” “心里发毛”四个字像一根针刺中了凤遇竹作为将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沙场搏命有时靠的就是这种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
“备马。
” 她没有任何犹豫。
随即对薛凛风交代“我带几个人前去看看。
粮车笨重路况不明便是大忌。
你们原地警戒等我消息。
” 薛凛风点头表示明白。
凤遇竹带着轻骑赶往峡口。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便越是明显。
她勒住马仔细观察。
斥候说的裂缝确实存在在暮色中并不算格外狰狞但的确是新鲜的。
山体上大片区域的岩石颜色也深于别处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彻底的浸透。
她下马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岩壁。
“咚……”回响沉闷带着一种 “湿漉漉” 的质感。
一名士兵在一旁低声道:“将军或许……只是前几场雨下得太透了?” 凤遇竹没有回答。
她闭上眼努力捕捉着风中的信息。
太安静了。
不仅仅是鸟兽连风穿过峡谷的声音都显得滞涩、沉重。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上她的心脏。
她无法断定一定会塌但直觉和所有细微的迹象都在尖叫:此地危险! “走!” 她猛地睁眼调转马头“回禀阁老!此峡风险难料大军不能轻入!” 凤遇竹带着轻骑驰回时远远便看见中军旗帜已开始向前移动心脏骤然收紧。
她催马更快直至中军队伍旁一眼望见张正则与文远正并骑行进低声交谈。
她强压下策马冲到他们面前的冲动规规矩矩地勒慢马速趋近至一个合适的距离然后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正则马前恭敬地抱拳行礼声音尽量平稳: “阁老留步。
” 张正则目光扫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
文远更是眉头直接皱起:“凤小将军?你不守在粮队来此何事?” 凤遇竹深吸一口气依旧保持着请示的姿态语速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回阁老、侍郎下官方才勘察前方落鹰峡见岩体有异恐有塌方之险。
为大军安危计下官斗胆恳请暂缓入峡!” “岩体有异?”张正则将重点重复了一遍“如何有异?” 凤遇竹看着二人一时哽住她说有塌方之险却无法给出铁证: “回阁老下官探查山色异常且四野寂寥鸟兽绝迹! 种种迹象皆非吉兆!下官虽无十成把握但于心难安!恳请大军暂缓入峡即便非要通过也请先派小队探路以防万一!” 文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果不其然”的讥诮。
“凤小将军!” 他打断凤遇竹“你所谓的‘迹象’不过是风雨过后寻常景象!工部《山河舆志》记载得明明白白此乃花岗岩体坚固异常!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风雨剥蚀的正常痕迹岂能作为阻挠大军的理由? 你‘于心难安’便要大军与万数灾民陪你在此空等?《山河舆志》的权威莫非还不及你凤将军的‘心慌’?” 他将“心慌”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嘲讽。
凤遇竹试图坚持:“文大人正因事关重大才……” “够了!” 张正则冰冷的声音斩断了所有争论。
他目光如霜落在凤遇竹身上。
“凤将军……” “你越权了。
” “行军路线本官已委派文侍郎全权负责。
你一再质疑本官判断是何居心?” “你所言迹象虚无缥缈毫无实证仅凭边关野路子经验便欲阻挠朝廷钦定的赈灾行程?你可知道延误一日灾区便多饿死成百上千的百姓!这个罪责你担得起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寒意:“本官念你年轻或有建功之心但亦要懂得恪守本分!今日之言本官当你未曾说过。
若再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扰乱行程休怪本官以尚方宝剑治你一个违抗军令、扰乱大局之罪!” “回到后军督管好你的粮草!” 张正则最后扫了她一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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