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这些读书人怎么这么坏啊
朱翊钧在怀疑胡峻德和李乐在演戏他们作为松江府的大当家有点太软弱了。
他怀疑这也是一出制造罪孽而后归罪于受害者的戏。
这是一种十分普遍的现象不仅仅在英格兰、在西班牙、在大明事实上在大明观测到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普遍存在。
比如安南人每年都会入镇南关砍甘蔗赚取劳动报酬这个过程中大明人会把劳动报酬给了带人出来的大把头而大把头通常会进行克扣而且克扣的份额极大。
当这些大把头无法向大明人推罪的时候通常就会开始归罪于受害者的力役。
干活不认真、无故休息、闲聊、顶嘴、不服从管教、干活没干好、没干完、劳动工具损坏等等理由极多都是为了克扣劳动报酬寻找合理的解释。
制造罪恶的人往往大声的指责受害者有罪而受害者因为种种原因通常无力进行反驳。
就像朱翊钧看到的场面这些个棉纺商贾的商总们多么的耀武扬威多么的霸道甚至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为他们创造了价值的劳动者们而几个把头伶牙俐齿的匠人面色通红的争辩着。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也很简单从矛盾说的角度去看很容易一目了然。
人的认知是矛盾的也是割裂的最终必然形成认知上的悖论。
人们一面说人定胜天一面又说天意难违;一面说金钱不是无所不能一面又说有钱能使磨推鬼;一面说好男儿宁死不屈一面又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一面说在天愿作比翼鸟一面又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具体到匠人的身上他们一面挣扎在劳动创造的价值绝大部分被朘剥的痛苦之中一面又要感谢这些工坊主们提供了生产资料、工具、场地提供了一份稍显体面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
这种矛盾的认知再加上以偏概全的话术让匠人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的干活过一天是一天要么拿起了锤头锤烂这个糟烂的世道。
操戈索契、占厂、杀东家全家、田兵聚啸攻破瑞金三县县城等等。
这两种极端的走向对大明朝廷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朝廷的职责是调节各阶级之间的矛盾显然极端的选择让朝廷很难去进行调节。
朱翊钧就是过来看看他没有干涉府衙和富商巨贾们的交锋没有交代胡峻德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任何不必要的交代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也是祖宗成法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写在大诰里的话。
洪武十五年八月征南将军傅友德、右副将军西平侯沐英征伐云南二人打了一段时间就写奏疏回南京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做如何设立防守城池、防止诸夷复叛、如何在云南设立军屯卫所等等问题。
朱元璋回了一句:万里之外岂能周知?若军中便宜则在将军等自处置也。
朱元璋原话的大概的意思是:问个屁一来一回大半年了黄花菜都凉了!自己决定咱只要云南! 吴元年徐达和常遇春开始了收复旧山河的北伐战争临行前朱元璋又叮嘱了一番说:然事机合变之际不可不虑、将军其思之。
意思是不用事事请命不要贻误战机当断则断不要太死板教条打赢才是最重要的。
朱元璋在大诰里留下这两份祖训就是告诉后代皇帝没有十二成把握这么做一定会让事情按照自己设想而发展时就不要用不容置喙的、武断的、朕意已决的口吻直接命令对方具体要做什么。
因为你不是他你不完全了解那个情况更不了解他们的处境和面对的困局这种指令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朱翊钧离开了松江府衙赶回黄浦江行宫的时候一直眉头紧锁他对同坐在车上的冯保说道:“冯大伴朕怎么觉得朕被演了?” “陛下臣糊涂。
”冯保佯装一脸惊讶的看着皇帝说道。
“还装!”朱翊钧都直接气笑了冯大伴都伺候在御前二十一年了他还一脸惊讶太假了! “那可能是。
”冯保这才犹豫的说道。
松江巡抚李乐、松江知府胡峻德被一群商贾怼的失了分寸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怀疑。
李乐当年把王崇古、张四维耍的团团转胡峻德能硬接住李乐的失误在上海大学堂文溯阁落成之日弄了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大明的读书人可以说他们坏但绝对不能说他们蠢。
蠢货能考中进士?那时候三年才三百个进士。
这些个商贾们大言不惭冲撞了巡抚、知府那李乐和胡峻德接下来做什么就变得合情合理了就像这些富商巨贾干的一样制造罪孽归罪于受害者。
也就是朱翊钧南巡驻跸松江府否则的话李乐和胡峻德才懒得演这么一出。
果不其然七月十日的公议会开完之后胡峻德似乎是恼羞成怒了开始了报复开始对薪裁所所有的案子进行严厉执行不留任何一点情面而且只要拒不执行就会移交稽税院进行稽税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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