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火权舆第66章 反叛九
达尔塔城的青铜穹顶在暮色中泛起铁锈般的暗红霍森踩着议会厅满地碎裂的族徽旗帜将最后一口蜜酒灌进喉咙。
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胸甲上与昨日处决贵族时溅上的血渍混成诡异的紫黑色。
窗外传来孩童尖锐的哭嚎他猛地推开彩绘琉璃窗看见十二名士兵正用铁链将几个瘦骨嶙峋的少女拖向军营——那些女孩的麻布裙摆还沾着麦田里的泥浆。
“不够!还不够!”霍森突然将空酒瓶砸向广场中央的青铜狮鹫像飞溅的琉璃碎片惊得巡逻队慌忙举盾“把地窖里那些老东西的棺材板都掀了!十四岁以上能拿得动草叉的全给我塞进铠甲!” 亲卫队长瓦伦攥着征兵名册的手指发白羊皮纸上新增的墨迹还未干透:“大人萨伏伊十六个城镇已经征过三轮了现在连教堂的那些苦修士都……” 镶金战靴重重踹在瓦伦膝盖上骨裂声混着霍森的狞笑格外刺耳:“苦修士?”他揪起瓦伦的头发强迫其望向窗外街道尽头几个佝偻的老头正被套上锁子甲“看见那个拄拐的没?把他的破木头削尖就是长矛!告诉那群贱民——”剑锋突然劈断名册半截羊皮纸飘落在炭盆里腾起青烟“要么全家穿上铠甲要么全家钉上十字架!” …… 血色残阳还未完全沉入地平线霍森胯下的纯黑战马已经不耐烦地刨着焦土。
畜生镶银的马嚼子沾着人血——那是三小时前处决逃兵时溅上的。
他眯眼看着士兵们将哭嚎的农妇踹进运粮车有个怀孕七个月的女人被铁链拖行隆起的腹部在麦茬地上犁出血痕。
“大人这真是最后三车了……”粮官话音卡在喉咙里霍森的佩剑已削飞他半边脑袋。
飞溅的脑浆在火光中划出弧线正巧落进燃烧的麦堆腾起的青烟里竟飘出烤肉香味。
霍森舔了舔剑刃上的血浆忽然咧嘴笑了。
这个表情让最近的新兵尿湿了锁子甲——他们还记得三天前将军这样笑的时候把十二个逃兵的眼球串成了项链。
“传令!”他忽然用剑尖挑起滚落脚边的头颅残存的半片耳朵还在抽搐“从今夜起藏粮超十斤的屋子——”剑锋猛地戳穿头颅眼眶挂在上面晃荡“每户门前都要吊死一个孩子!” 亲卫队长瓦伦记录军令的羽毛笔突然折断墨汁在羊皮纸上洇出黑斑。
他看见将军扯过粮官十四岁的女儿镶铁手套捏得少女腕骨发出脆响。
女孩怀里的布娃娃掉进火堆绣着紫罗兰的眼睛瞬间焦黑——自从战事不利以后曾经理智、爱民又深得士兵爱戴的霍森将军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变得残忍、嗜血好像被这权力与王座迷了心智一般。
“告诉那些地洞里的老鼠。
”霍森把惨叫的少女按在马鞍前畜生兴奋地人立而起“他们的女儿有两个选择——”战马铁蹄落下时踏碎了布娃娃的残骸“要么在军营伺候我的勇士们赚铜板要么就去军营里打杂!” 当最后一车麦子压着血印驶向达尔塔时十二座了望塔同时吹响鼓号。
那声音像是夜枭吞了火炭惊得乌鸦撞死在青铜城徽上。
七十岁的老铁匠汉克攥着孙儿冰凉的手把祖传的菜刀按在砧板上。
孩子脖颈还套着今晨发的木质项圈——所有拒征者家属都要戴着这耻辱标记。
“看好火候。
”老人对哭昏过去的儿媳嘶吼铁锤砸在生锈的刀刃上溅起火星。
他们身后霍森的亲卫正把教堂长椅劈成箭杆。
圣母像的眼眶被挖空塞进浸了鱼油的棉线当火把。
面包坊老板娘玛莎机械地揉着面团锯末混着麦麸的触感像在搓洗尸体。
她的独子今早被拖去军营时靴子里还藏着订婚用的戒指。
“烧干净些。
”她突然把整本族谱扔进炉膛羊皮卷在火焰中蜷曲成祖先惊恐的脸。
当焦臭味混着虚假麦香飘满街道时巷尾传来幼童的尖叫——士兵们正在挨家挨户搜刮能拿动草叉的人形牲畜。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达尔塔城墙外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
那是从百里外最后一个村庄强征来的“新兵”:十四岁少女握着祖父的拐杖六十老头拖着孙子打造的木头长矛。
霍森站在城头狂笑他脚下三十口铁锅正熬煮着混入人油的战鼓皮胶粘稠气泡炸开时浮现出扭曲的双头狮鹫纹章。
…… 马格里布总督府的议事厅内十二盏青铜鲸油灯将人影投在充满寒意的石墙上。
陈俊的指尖悬在沙盘上方阴影里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三天前在卢纳峡谷侦察时他徒手掰断了叛军哨兵的喉骨。
“陈俊你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隆的咆哮震得烛火乱晃。
这个曾经能单手提起攻城锤的猛将此刻右臂绷带里正渗出黄褐色的脓血。
他布满裂口的拳头砸在沙盘边缘黎凡特地区的木制要塞模型“喀嚓”裂开一道缝隙。
“我的斥候扒着尸堆爬回来报信。
”刘隆扯开领口露出撤离灰烬城时脖颈上受的箭伤“就是现在在霍森占领的地区霍森的工兵队用铁链把十五岁的孩子串成盾墙孕妇的炸药包绑在肚子上……”他突然抓起青铜灯台砸向墙壁飞溅的灯油在地面燃起幽蓝火焰“昨天有个怀胎八个月的女人炸药引信就拴在她发簪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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