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我的大明工业帝国第102章 祭天前夜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缓慢而滞重地流淌将北京城每一寸砖瓦、每一条街巷都浸染得深沉。

距离冬至日出的时辰越近这份弥漫在天地间的寂静便愈发显得紧绷仿佛一张被拉满的强弓弓弦发出细微欲裂的呻吟。

北京城内表面依旧遵循着节前的惯例偶有赶早的贩夫推着独轮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声响更衬得四下空旷。

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寂静之下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圆睁无数颗心脏在胸腔内擂鼓般跳动。

许显纯府邸的书房内烛火燃到了底蜡泪堆叠如小山。

他枯坐在太师椅上官袍早已穿戴整齐连最细微的褶皱都精心抚平。

袖中那份弹劾奏疏的硬角硌着他的手臂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实在感。

他没有睡也无法入睡。

脑海中反复预演着明日大典上的每一个步骤——异象出现哭声四起他出列跪倒呈上奏疏以头抢地声泪俱下地控诉……同僚们群起响应声浪如潮……皇帝那惊愕、迟疑最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 想到得意处他嘴角会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但旋即一股冰冷的寒意又会从脊椎骨窜起让他激灵灵打个冷战。

失败的下场是什么？他不敢深想只能用力攥紧拳头用指甲掐入掌心的刺痛来驱散那瞬间的恐惧。

“成败在此一举……祖宗保佑必成大事……”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又像是在乞求那虚无缥缈的气运。

他推开窗寒风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将他脸上那混合了狂热、恐惧与决绝的神情映照得如同庙宇里狰狞的鬼神。

同一片夜空下范永斗藏身的民宅地窖内空气污浊而阴冷。

他没有点灯如同真正的地下鼠类在绝对的黑暗中默默等待着。

他比许显纯想得更深也更狠。

除了祭坛上的安排他还秘密联络了几个亡命之徒携带火油与弓弩潜伏在祭坛外围的树林中。

若坛内事成他们便是趁乱扩大战果制造更大恐慌的奇兵；若事有不谐他们便是制造混乱掩护他以及少数核心人员趁乱撤离的死士。

“朱由检……明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范永斗抚摸着怀中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他将所有的赌注都压了上去没有丝毫退路。

而在那些参与联名的官员府邸同样无人安眠。

有人兴奋难耐幻想着扳倒徐光启等人后自己的飞黄腾达；有人忐忑不安在忠君与利益的夹缝中备受煎熬；更有人已悄悄写好遗书藏于隐秘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一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无比漫长。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紫禁城的乾清宫。

西暖阁内烛火通明却异样地安静。

朱由检并未像往常般熬夜批阅奏章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御案后闭目养神。

他的呼吸平稳悠长面容平静如水仿佛明日只是一次寻常的祭祀而非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风暴中心。

王承恩侍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能感受到皇帝身上那股引而不发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势。

朱由检的内心并非全无波澜。

他在脑海中最后一次推演着骆养性和孙应元的布置确认每一个环节都已就位每一处可能的疏漏都已弥补。

他知道自己手握绝对的力量占据着道义和实力的制高点。

但对手的疯狂与不计后果依然是一重变数。

“朕给了他们机会……”朱由检在心中默念“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这条绝路。

” 他睁开眼目光清冽如同雪山顶上融化的冰泉不含一丝杂质。

所有的犹豫、权衡都已在前夜与孙应元、骆养性的密议中消散。

此刻他心中唯有作为帝王维护社稷、清除奸佞的绝对意志。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东南方天际那尚未显露的、黎明前最黑暗的一线。

那里是南郊祭坛的方向。

“时候快到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终结般的意味。

南郊祭坛此刻已被一种庄严肃穆而又暗藏杀机的气氛所笼罩。

巨大的圜丘在微弱的星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巨石垒砌的轮廓。

燎炉、燔柴堆、礼器摆放处皆已准备就绪。

坛场周围负责警戒的京营士兵似乎比往日更多但他们大多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站立着并未察觉到在他们之中混入了许多眼神锐利、动作矫健的“同袍”。

孙应元隐身在一处帷幕之后锐利的目光透过缝隙扫视着坛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能看到伪装成杂役的新军士兵正低头默默地做着最后的检查；也能看到混在观礼区域边缘的东厂番子如同潜伏的猎豹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骆养性则坐镇于坛外一处临时征用的民居内这里成了临时的指挥中枢。

不断有番子悄无声息地进出带来各方最新的动态。

“许显纯车驾已出府门正向南郊而来。

” “范永斗已离开藏身处乘坐一辆遮掩严实的骡车路线不明但已在监控中。

” “哭丧人员正在指定区域聚集……” “放鸦者已进入草料棚……” 每一条信息传来骆养性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那冰冷的杀意愈发凝结。

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如同利刃划开了墨色的绸缎。

黑夜正在消退黎明不可阻挡地即将来临。

寒风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刺骨卷动着坛场上的旌旗发出猎猎的声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祭天大典这承载着帝国最高信仰与仪轨的盛典此刻却如同一个巨大的舞台所有的演员都已化好妆所有的道具都已摆放到位只待那一声号炮拉开这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戏的帷幕。

而端坐于紫禁城深处的导演已然落座冷眼等待着开场。

他的手中握着名为“皇权”的利剑只待时机一到便将所有跳梁之辈斩于这神圣的祭坛之上！ 喜欢崇祯：我的大明工业帝国请大家收藏：()崇祯：我的大明工业帝国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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