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汉末魂第452章 许都尚书台的笔吏
许都尚书台。
这里没有朝堂上的剑拔弩张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压抑的咳嗽。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墨锭和微弱霉味混合的气息数不清的简牍与绢帛堆积在斑驳的木架上如同沉默的群山。
张文渊就坐在这“群山”的一个角落里埋首于成堆的文书之间。
他年约三十面容普通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吏袍袖口已被磨得起了毛边。
在周围那些或老迈或倨傲的同僚中他毫不起眼就像滴入墨缸的一滴水。
他是三个月前通过一位远房表亲(此人实为“画皮”外围成员)的举荐经过层层审核才得以进入这天下中枢最底层的——一名负责初步分类、抄录普通文书的笔吏。
他接触不到丞相与核心谋士们密室商议的绝密决策也看不到前线将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原件。
但他能看到的是那些决策落地时最先泛起的“涟漪”。
今日他如常展开一份来自兖州东郡的公文是关于“常规”粮草调拨的批文。
数量不大目的地是延津方向的一个小型补给点。
他提笔蘸墨准备将其归类、誊抄。
笔尖即将落下时他停顿了一息。
几乎在同一时辰他面前又摆上了一份来自冀州魏郡的文书内容是批准调用一批军械用于“汰换戍卒旧器”目的地是官渡。
接着是第三份来自青州关于征调民夫“修缮”通往白马方向的旧有驰道。
单独看每一份都合情合理是地方驻军或州郡正常的物资请调、设施维护。
东郡的粮草可以说是供应边境巡逻部队;魏郡的军械可以说是例行更新装备;青州的民夫可以说是维护交通要道。
但张文渊的指尖在面前粗糙的纸张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他的脑海中一张无形的舆图缓缓铺开——延津、官渡、白马……这三个地点如同三颗被微弱丝线串联起来的珠子隐约勾勒出一个箭头指向南方指向那个如今已插满赤旗的荆襄之地!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撞击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是按照规程将这三份文书分门别类与其他数十份看似无关的公文混在一起送往下一个环节。
他的动作稳定笔迹工整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直到申时下值的钟声响起他随着人流沉默地走出尚书台那高大的门阙。
夕阳的余晖刺得他微微眯眼街道上车马喧嚣人声鼎沸一派帝都的繁华景象。
他拐进一条常去的、狭小的书铺假意翻看几本旧书与相熟的掌柜闲聊几句物价。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将一张卷得极细、塞进特制空心竹制书签里的纸条悄然塞进了一本无人问津的《地理志》夹页中。
纸条上没有具体情报只有他用只有“园丁”才能看懂的暗码写下的一句话: “三地微澜疑指向南。
” 做完这一切他买了半刀最便宜的纸像每一个囊中羞涩的下级官吏一样踱步回家。
夜色渐深张文渊坐在自家陋室的窗前就着一盏如豆的油灯慢慢磨着墨。
窗外是许都的万家灯火其中最明亮处便是丞相府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只是这张大网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是深埋在地底的一只“工蚁”。
他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知道自己的那份情报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甚至可能永远等不到被“激活”的那一天。
但当他想起那三份看似寻常的文书想起它们背后可能隐藏的雷霆万钧时一种混合着恐惧与使命感的战栗悄然掠过脊椎。
他提起笔在一张废纸的角落缓缓写下四个字随即又用手指蘸水将其抹去不留痕迹。
那四个字是: “山雨欲来”。
而在许都的另一个角落那本《地理志》被“书铺掌柜”若无其事地收起。
几个时辰后这只“鹞鹰”麾下的信鸽将携带着这简短却至关重要的信息冲破夜色飞向北疆。
赤火织就的网在一名小小笔吏的指尖捕捉到了第一缕危险的微风。
建业吴侯府邸的长廊深处阴影总比别处更浓重几分。
阿良端着刚沏好的新茶垂着眼脚步放得极轻像一只踏在绒毯上的猫。
他是府中负责书房外围洒扫递茶的侍从之一地位卑微寻常得不会让任何贵人多看一眼。
书房的门扉紧闭但方才主公孙权与鲁肃、张昭等人的议事声隐约透出过几句。
此刻门开了几位大人鱼贯而出。
阿良躬身立在廊柱旁眼观鼻鼻观心。
张昭面色沉凝花白的胡须微微翘动嘴唇紧抿像是刚咽下了什么不快之言。
落在最后的鲁肃则是眉头深锁目光在地面上逡巡仿佛在权衡着极难决断之事。
阿良不敢久看待大人们走远才端着已然微凉的茶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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