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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病弱兄长共梦第58章 和阎王爷解释吧

她被吓得不轻肚子都感觉有些不适。

这种情况下说出的话也没怎么经过思考。

袁衡之看了她一眼余光隐约扫过旁侧垂首缄默的小僮剑眉微蹙“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他样貌与兄长袁桓之有七八分相像。

但气质是迥然相异的锋利冷冽如离弦之矢寒芒乍现又似冬夜霜雪触手生凉。

“是、是我说错话了……” 数日未归少年襟前被雪水泅染成深浅不一的颜色发尾也挂了些许枯枝碎屑。

可他看起来却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耐心为骏马梳理着鬓毛。

暗中的目光触及对方腰间那柄血迹犹腥的长剑时止怜瞳孔一下子瞪大了寒意直袭后背心。

她也不敢问袁衡之去哪了。

府中上下比起袁夫人她其实更怕袁衡之。

袁夫人行事尚有顾忌。

但袁衡之就不好说了。

他自小便是这样我行我素视礼法为无物。

从前袁公在世时不知请过多少次家法愁得早生华发最严重时候骨头都快打断了也没能将幺儿性子拧回来。

之后再有人问起。

他只说两字——表的。

“二郎君……” 止怜还想说些什么。

但少年明显已经烦了一抖绕腕长鞭啪地在半空击出清响。

她脸上干巴巴的笑立时僵住。

而对方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没忍住险些失态。

“别离太近。

” 少年语气不咸不淡仿佛阐述某个事实一样简单“我的狗不喜欢你身上的气味若是被咬了……” 话音稍有停顿他长眸微抬带了几分恶意“我可不敢保证你心心念念的那块肉还能不能在。

” 止怜一张俏脸血色尽褪。

本能抬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雪停云凝积了一夜的寒霜如玉梨花盈盈压在枝头晶莹剔透。

没再理会她少年利落翻身下马。

甫一落地便指着那名小僮道“牵它回马厩喂点草料。

” 小僮原是要给止怜赶车的。

可这位祖宗发了话谁也不敢违抗。

怀胎后的情绪越发焦躁敏感被这么一打岔心头那股子火气烧得更旺了。

止怜不敢吱声新换的车夫是袁夫人那头的人。

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

恨她勾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

如今迎娶新妇都得瞒天过海用上不见光的手段。

但凡丈夫还在人世俩人连带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被扫地出门。

“到这就行你先回去吧。

” 不敢让他直接送到止怜理了理鬓角微乱的发丝扶着肚子小心翼翼下马车。

她是抱着监督与搅和心态来的。

… 离开春还有段时日。

细沫般的雪屑铺了千里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极轻嘎吱声。

凛风似刮骨刀擦过双颊剜去道上流民的脊梁。

他们或跪、或坐、甚至挤在一起取暖皆双目灰蒙像神佛面前冷透的香灰。

放眼眺望这样的流民不知其数由近及远密密匝匝蜿蜒向冰雪深处…… 如苦雀栖枝瘦骨伶仃。

一男孩上前为父亲乞了碗粥。

袁桓之见他精神奕奕状态瞧着比其他人要好不由多问几句。

男孩也不怯生。

笑着说刚为生病的父亲抓了药医师只道是风寒不久便能康健如初。

袁桓之感慨其孝正想问是谁家的赈济不然怎会有银钱看病。

衣袖蓦地被人扯住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郎君……” 止怜樱唇轻启美目含泪一声郎君唤的柔肠百转。

平日袁桓之最吃她这一套。

眼下却骤然变了脸色慌里慌张拉着她往无人巷角躲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家中待着吗?快些回去……” “郎君是不是不疼惜止怜了?” 她一把扑入对方怀中梨花带雨正欲诉说情思之际。

忽觉袁桓之身体僵硬如有所感般缓缓回过头—— 角落昏暗幽寂。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目眦欲裂的身影。

不是敦诗说礼的江令姿。

而是狂躁晚期的江等容。

之后的事态发展便如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了……由于目击者众多且极具戏剧性后来在说书人口中广为流传。

总之袁桓之欠的那顿家法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形式抽在他身上了。

“江四女郎?” 袁桓之猛地松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去地府和阎王爷解释吧!!!” 本以为能有江三娘那样的姊妹外头传的再不济江等容也该是个懂得顾全颜面、息事宁人的淑女。

谁知这个夜叉星勃然大怒一声厉喝便操起旁边的叉子差点把这对郎情妾意的鸳鸯当场叉死。

“我就说你们这窝狗贼能安什么好心?!” “敢情是要骗我阿姐捡烂货!!” 传言不及其万分之一。

那把叉子少说也有一丈长旁人通常是扛在肩上。

她倒好舞得虎虎生威气都不带喘一下。

不同于江令姿随了父亲的长相空谷幽兰气质高雅。

她更像董氏眉目细长微挑看人自带一股子轻蔑。

简而言之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个善茬。

江等容像条发疯的野狗竖着叉恶狠狠追得两人鸡鸭似的满街跑后头一众仆从气喘吁吁想跟都跟不上。

更别提按住人了。

“好一个袁氏好一个不要脸的袁桓之!好门户恶人身!” “说什么家风清正、君子端方?猪狗安能与尔相提并论?!” 事实证明江等容不仅有跑死野狗的离谱体力还有张连市井泼妇都难及的嘴。

许多刁钻恶毒用词甚至闻所未闻偏生她嗓门嘹亮中气十足。

驻足围观者纷纷投来目光。

袁桓之羞恼不已拼命低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自幼受训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何曾听过如此粗鄙之语?只有被骂得无言以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份。

“郎君、郎君……” 止怜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搭理。

最后自个托着肚子咬牙紧随其后。

鬓发早已被汗打湿一绺绺撵在她涨成猪肝色的面颊上。

有身子的人本就行动不便。

何况银霜遍地湿滑难行还要顾及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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