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面贱胚命第85章 回忆
春天的山坳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拂过冬日的枯黄褪去换上了毛茸茸的新绿。
积雪化尽的泥土散发着腥甜的气息蛰伏了一冬的溪水变得丰沛活泼叮叮咚咚地奔流。
鸟儿在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枝间跳跃啁啾空气里满是万物复苏的躁动。
顾枭和玉清也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他们的目标是屋后那片刚刚清理出来的、带着不少碎石的坡地。
“这地……看着肥石头还真不少。
”顾枭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抡着镐头一下一下地刨开板结的土块再将里面夹杂的石块捡出来扔到一边。
他动作有力却带着些僵硬不如老农那般娴熟省力。
玉清跟在他身后挎着一个装满豆种的小篮子。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裤裤腿挽到膝盖露出白皙却不再纤细脆弱的小腿。
他学着村里妇人的样子用一个小锄头在顾枭翻松的地里刨出小坑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两三粒豆种再用脚尖轻轻拨土掩上。
“慢点不着急。
”顾枭回头看他一眼喘着气说“第一天别累着了。
” “嗯。
”玉清应着额间也见了汗那颗朱砂痣显得愈发殷红。
他其实腰已经有些酸了但看着身后那一排排整齐的土窝心里却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是他们的地他们亲手开垦亲手播种等待着亲手收获。
这种感觉比在南风馆弹琴比在顾府看天都要踏实千百倍。
顾枭到底是伤过元气独眼又影响了些距离判断干了一会儿便有些气喘。
一块埋得深的大石头他撬了几下没撬动反而差点闪了腰。
玉清放下篮子走过去看了看:“从旁边挖试试?” 顾枭依言换了角度果然容易了些。
两人一个撬一个帮忙用手扒拉周边的浮土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块顽石弄出来。
顾枭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玉清沾满泥土的手和鼻尖上的汗珠忽然低低地笑了。
“笑什么?”玉清有些莫名。
“没什么”顾枭抹了把汗“就是觉得这比带兵打仗也不轻松。
” 玉清也微微弯了嘴角递过水囊:“喝口水。
” 休息的间隙两人并排坐在田埂上。
阳光暖融融地照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香扑面而来。
“等秋天这些豆子收了咱们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豆饭了。
”顾枭望着那片刚刚播种的土地眼神里是纯粹的憧憬。
“嗯”玉清点头“还能磨点豆粉做豆饼。
吃不完的可以跟张猎户家换点山货。
” “到时候这屋子也该再修修东边那面墙有点漏风冬天还是冷。
” “好。
” 简单的对话勾勒出的却是充满希望的蓝图。
这蓝图里没有权势倾轧没有生死一线只有一日三餐屋舍田亩和身边的这个人。
邻地的王婶扛着锄头经过笑着打招呼:“顾大哥玉清先生种豆子呢?” 顾枭站起身回应:“是啊王婶。
” “这坡地向阳豆子肯定长得好!就是土薄记得中间追次肥!”王婶热情地传授着经验。
“欸记住了谢谢王婶!”玉清也客气地回应。
这种邻里间自然而然的关怀让他们感觉自己也成了这山村血脉的一部分。
忙活到日头偏西两人才收拾工具回家。
玉清去打水洗手看见顾枭摊开的手掌掌心又添了几处破皮和红肿旧茧之上叠着新茧。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晚上吃过饭在昏黄的油灯下翻找出几块厚实的旧布比着顾枭的手细细地裁剪起来。
顾枭坐在他对面擦拭着那把用得越发熟练的柴刀他的目光不时落在玉清低垂的眉眼和灵活的手指上。
灯光勾勒出玉清柔和的侧脸线条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缝制什么了不得的珍宝。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柴刀擦拭的细微沙沙声和针线穿过厚布的嗤嗤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在顾枭心间缓缓淌过。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了。
入了夏白日的燥热迟迟不肯散去到了夜晚院子里也比闷热的屋里强些。
玉清在墙角点燃了一小捆晒干的艾草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散发出独特的草药气味勉强驱赶着嗡嗡作响的蚊虫。
顾枭搬了两个小马扎和玉清并排坐在院中。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大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出的风大半都落在了玉清身上。
“你扇自己就好。
”玉清说。
“我不怕热。
”顾枭回道手里的动作没停。
夜空是深邃的墨蓝色繁星如同被打碎的钻石密密麻麻地洒满了天幕。
远离了城镇的灯火山村的星空格外清晰璀璨一条朦胧的光带——银河横亘天际壮丽非凡。
“看那边是北斗。
”玉清仰着头伸手指着北方那七颗明亮的星子“像一把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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