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受啊怎么忽然攻起来了第76章 君承巫雪6
侍诏的身份如同给一件稀世珍宝蒙上了一层粗糙的麻布。
既是一种遮掩也是一种无声的贬低。
既无实权也无地位甚至连正式的官服都没有慕笙歌依旧穿着他那身深蓝色的广袖长袍 行走在戒备森严的宫禁与波谲云诡的朝堂边缘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颜阡墨并未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
成为侍诏的第三日一份烫手的差事便被推到了慕笙歌面前。
“陵水县令贪墨赈灾粮款与当地豪强勾结欺压百姓致使民怨沸腾。
此事交与你查办。
” 颜阡墨将卷宗丢到慕笙歌面前。
陵水距都城不远不近情况却颇为复杂盘根错节。
让一个无职无权的侍诏去处理无异于将一只绵羊丢入狼群。
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想看这陛下不知从何处带回的“幸进”之人如何出丑甚至……能否活着回来。
颜阡墨看着慕笙歌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朕给你一月之期。
” 他没有给慕笙歌任何帮手也没有赋予他任何先斩后奏的权力。
一个空有头衔的侍诏去查办盘根错节的地头蛇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既是对能力的考验也是一场危险的试探。
这个身份成谜、言辞莫测的“觋师”会用什么方法来处理这等俗务? 他的目的又是否会在此过程中暴露? 慕笙歌垂眸扫过卷宗上冰冷的文字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平静应道:“臣领旨。
” 颜阡墨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忽然开口带着一丝玩味: “朕很好奇你费尽心思留在朕身边究竟所图为何?权势?财富?还是……别的什么?” 是你。
慕笙歌抬起眼墨色的瞳孔里映着帝王探究的身影他微微歪头语气带着点无辜又仿佛暗藏机锋: “陛下说笑了。
分明是您亲自将草民请进这偌大皇宫如今怎的反而怀疑起草民有所图谋了?” 他将那个“请”字咬得微妙的清晰提醒着颜阡墨当初是谁不由分说将他扛回来的。
颜阡墨被慕笙歌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眸色沉了沉却并未发作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慕笙歌带着那份卷宗和寥寥几名颜阡墨指派的、不知是协助还是监视的侍卫离开了都城。
一月时间弹指而过。
时值深冬大雪封路。
当慕笙歌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皇宫时肩头还落着未及拂去的厚厚积雪墨色的发丝被寒风撩起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他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被风雪洗涤后仍未能完全散去的淡淡血腥气。
慕笙歌并未急着去御书房复命而是先回到了偏殿命人备水仔仔细细地沐浴更衣将那身沾染了风尘与血气的衣袍换下 重新穿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蓝色常服确认周身再无一丝异味这才不紧不慢地前往求见颜阡墨。
颜阡墨早已收到了陵水方面的密报。
他知道慕笙歌到了陵水之后并未大张旗鼓而是隐入市井走访乡野不过短短数日便掌握了县令与豪强勾结的确凿证据。
直接以雷霆手段借由随行侍卫之力控制了县令府衙以颜阡墨钦差的名义 当众宣读罪状将涉事官员与豪强首领就地正法人头悬挂于城门示众。
其手段之果决行事之狠辣与平日里那副病弱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随后开仓放粮安抚流民重新丈量土地选拔当地素有清名的士绅暂代县务一系列举措井井有条迅速稳定了局势。
那淡淡的血腥味便是来自城门口那几颗用以立威的人头。
整个过程手段之精准老辣心思之缜密通透令人侧目。
颜阡墨看着呈报上来的结果和那份条理清晰、直指要害的奏报沉默了许久。
他不得不承认慕笙歌展现出的价值远超他的预期。
这等洞察人心、抽丝剥茧的能力以及那份不依靠暴力却能达成目的的智慧 正是颜阡墨目前肃清吏治整顿朝纲所急需的。
但同时“身份不明”这根刺也扎得更深了。
如此人才为何偏偏来历成谜? 颜阡墨知道他必须将慕笙歌牢牢掌控。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颜阡墨看着下方恭敬站立、气息已恢复平缓的慕笙歌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慕笙歌你想要什么?” 帝王的语气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给出价码的意味。
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他都可以给只要价值足够。
慕笙歌迎着他的目光墨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臣所求唯海晏河清。
” 颜阡墨微微一怔随即蹙眉:“为什么?” 他不信有人会毫无缘由地献上忠诚与才华只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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